发布时间: 2024-05-10 08:26:25 | 作者: 上海电视台五星体育频道
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的标志,不是他爱上了一个女人,而是他终于从空洞且缥缈的理想主义,回到了清醒而勇敢的现实主义。
这个结论,在我读到“吉大猪肉哥”廖立峰的故事时,有了更丰满更生动的论据:
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的标志,也不仅在于他从理想主义蜕变成现实主义,更在于他被生活扇了一个个耳光后,终于捂着肿胀疼痛的脸,脚踏实地认清了自己。
然后,把杀好的猪,拉回到柳州市一菜市场的“廖记肉铺”里,剔骨,分肉,出摊,从早上6点忙到夜里十一二点。
如果上午生意好,一整头猪的肉能顺利卖完,廖立峰还会趁中午顾客少时,跑到来宾一家屠宰场,再杀一头猪,争取晚上收摊儿前再卖完。
这样,他不仅保证自身摊点的肉,比别人家都新鲜,而且每天的收入,也可以翻番。
每天睁开眼,撑起他起床的信念,就是“希望今天生意好,能赶紧把200万账还清”。
你想不到的是,这个站在菜市场内,吆喝着卖猪肉的个体户,不久前还是管个体户的工商局公务员。
你更想不到的是,他那双如今沾满猪油猪血的手,还曾叩开过985名校的大门,手握过笔杆子,写出过法律论文。
原生家庭不为一个人的所有命运背锅,但它可以从一个视角,去诠释人生的某些福祸。
他是家中的第5个孩子——他上面有4个姐姐,父母一直想要个男孩,直到他出生,才如愿以偿。
由于廖立峰是老幺,又是儿子,所以从小学到初中,他就被父母寄养到柳州市内的叔叔婶婶家里,以期接受更好的教育。
“家里穷,也没什么朋友,很羡慕别人放学有父母来接,而我只能一个人背着书包去坐公交车。”
2015年,大学毕业后,廖立峰的同学,读研的读研,当律师的当律师,当法官的当法官。
但听说对方想让他跑销售时,他当场拒绝了:“既然干不了策划,就干脆不干了。现在想想,挺后悔的。”
找工作屡屡受挫后,廖立峰回到柳州老家,看到他姐姐在备考公务员,他也抱着试试看的心态,报了名。
得知儿子成了“吃公粮”的人,抠搜了一辈子的廖父特别高兴,张灯结彩,大宴宾客,告知天下。
如果,没有后来发生的种种,那么廖立峰的人生,会在体制内安稳走下去,未必大富大贵,平步青云,但也算出人头地,光宗耀祖。
当你的地位和认知出现断层,而你却不自知时,这断层会在不知不觉间日夜加宽,直至变成鸿沟,等你跌进去——
他读了大学,考上了公务员,成了乡亲们口中“争气的孩子”,但复盘他前20多年的人生,我们显而易见这样一个真相:
他出身寒门,是农民的孩子,但自幼被父母和姐姐们偏爱,是家中被保护得最好的那个小孩。
这让他对人性和世相认识不足,并盲目自信地认为,世界是按照他的意志在运转。
廖立峰考上公务员后,他一个做二手车的朋友,说要扩大规模开店,找他借钱投资,并许他诱人可观的利息。
在朋友义气和金钱诱惑面前,这个学法、懂法、执法的公务员,竟然深受蛊惑,信以为真,不顾风险,一下子借出去80多万。
更要命的是,这位朋友从廖立峰这里借钱后,并没有去扩大实体店面,而是放到了网贷公司——其实就是非法投资公司——吃高息。
后来,国家严打,全国各地投资公司纷纷爆雷,朋友携款潜逃,廖立峰的钱打了水漂。
父母听闻他被骗的消息后,第一时间想到的,不是教训他反思,而是怎么补住这个大窟窿,不让儿子弄丢公职。
廖立峰还了部分债务后,又想走捷径赚更多钱,就听信房地产销售的花言巧语,借钱买了两套公寓。
公寓是带租约性质的,买后就能马上租给酒店,就能收租金,租金和房贷持平,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担心月供。
廖立峰一听,觉得这是发财赚钱的好路子,就以高出市场价两倍的价格,买了两套公寓。
廖立峰说,他当公务员一个月的工资是3200元,年底还有18000元的奖金。
我个人分析,廖立峰之所以辞职,一方面,是巨大的债务窟窿,倒逼他必须想办法。
另一方面,内心的战争,让他无颜继续待在体制内,也生怕债主的激愤,给单位带来麻烦。
作为一个也从体制内辞职的人,当我看到廖立峰从工商局辞职后,却根本不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时,真是大跌眼镜:
辞职后,不知道干什么的廖立峰,当过旅拍主播,卖过螺蛳粉,做过直播,结果刚开始起步,就碰上了疫情了,所有计划都搁浅了。
“一开始,看到屠宰场里杀猪,一刀下去,鲜血直流,一排排猪被挂着,血淌满地,我会心悸,头冒冷汗。”
但想想身上200多万的债务,又想想家中依赖他的妻儿,廖立峰决定穿上防水衣,成为杀猪佬。
一开始,他不敢和顾客打招呼,更怕碰见以前的朋友和熟人,但现在,他亮起嗓门卖猪肉。
一开始,他根本承受不了每天10多个小时的连轴转,但现在,每天凌晨两三点准时起床,每天深夜才收摊。
他甚至把朋友圈里,原来屏蔽的同学和朋友,从小黑屋里放出来,给他们分享一些自己卖猪肉的照片和视频。
他搞过自媒体,也拍过小视频,如今这些技能,帮助他把猪肉拍得唯美、诱人而不血腥。
可以想象,一个把儿子的荣光,当做自己此生最大骄傲的农民父亲,在听闻儿子辞掉铁饭碗去杀猪的消息后,内心是何等的失落和悲凉。
当年以他为榜样,教育自家小孩的父老乡亲,听闻他去卖猪肉后,在无法自圆其说的困惑里指责他:“辞掉公务员,跑去卖猪肉,一定是脑子坏掉了。”
他们不知道的是,一个农家子弟,从乡村来到城市,从农耕时代和乡土中国,来到互联网野蛮生长、资本乱象丛生的变革时代,注定是要遭受一番蹂躏和吊打,才能在伤筋动骨中找到崭新的自己。
他从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,从逃避的理想主义回到结实的现实主义,以看似极速下滑的尴尬姿态,完成了一个出身底层的男人,在精神层面的软着陆。
“我们不一样,陆步轩是主动成为屠夫的,而我是被动。但我相信自身也能干好。”
帮朋友,要分事,要看人,要量力而行,要问清来路,要风险前置,要做好预案,要留好退路。
廖立峰的悲壮,给那些不管老婆孩子死活,非要帮朋友的男人们打了一针清醒剂:
我读廖立峰的故事,最深的感受是,在卖猪肉之前,他其实是一个怕吃苦、总想走捷径的人。
他虽然是穷人家的孩子,但他是被富养的儿子,所以他不具备超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。
直到200多万的债务从天而降,他昼夜忙碌,拎起杀猪刀,在案板上切割的不仅是谋生的猪肉,还有曾经总想让别人给他兜底的懦弱。
当理性主义者的代表罗永浩,都去搞直播,上综艺,做广告,赚钱还账了,更多男同胞应该收起幌子和谎言,当个踏踏实实的打工人。
土地是世界上唯一值得你去为之工作,为之战斗,为之牺牲的东西,因为它是唯一永恒的东西。
作者简介:刘娜,80后老女孩,心理咨询师,情感专栏作者,原创爆文写手,能写亲情爱情故事,会写亲子教育热点,被读者称为“能文艺也理性的女中年,敢柔情也死磕的傻大妞”。本文图片来源于网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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